“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？”
厅内，楚空澈看着忙碌的仆役们，眉头轻轻皱起。虽然他不太懂，但至少也知道纳妾这种事情，肯定不会在女方家进行的。
曹德面色阴沉地看了他一眼，咬牙切齿道：“没搞错，就是在我家纳我女儿为妾。不然，去你那？”
楚空澈默默移开目光，他那地方，肯定是不能见人的。
“麻烦的是今天晚上的事情。”
曹德捂额，一脸头疼道：“之前我发了好多请帖，邀的都是权贵世家。今夜，我曹府的颜面怕是要彻底丢尽了！”
他心中愤恨不已，若不是那张圣旨，今日绝不会如此！
曹德话音刚落，便有一人大笑进来，道：“谁敢辱你曹府的颜面？”
曹德望去，面色顿时一沉。那来者，正是与他仇怨颇深的周立。他猛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，死死盯着周立，道：“你来做什么？”
周立嗤笑一声，扬了扬手中的请帖，道：“不是你邀我前来吗？”
曹德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，他想起来了，原本邀周立前来是有炫耀之意。但如今，却是让自己丢了大脸。
周立扫视了一眼四周，笑道：“按照规矩，你女儿，应当是从偏门进来吧？嘿，自家还不能走正门，真有意思。”
“周立！”
曹德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上，他对周立怒目而视，但周立脸上的神色毫无变化，依旧一脸笑着对曹德说道：“怎么？我说错了？”
周立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，他下意识地转过头，左脸颊一刻挨上一巴掌。周立的脸上瞬间出现怒容，但等他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模样，面色顿时变得惨白，结结巴巴道：“陛，陛下？”
秦玥面露怒容，她冷冷开口道：“怎么？有意见？”
周立连忙跪下来，道：“臣岂敢。”
秦玥冷哼一声，她看了一眼屋内的曹德，道：“这事我做主了，便让清清从正门进吧。”
“陛下，这不符合规矩。”
“这事还用得着你来做主！”
前一句话是周立所言，而后一句话，正是曹德所说。周立一脸诧异地看向曹德，这家伙，什么时候这么勇了？
曹德也发觉自己言语的不对，但他的脸上的怒色依旧难以褪去。
此刻周立心中正在暗喜，曹德敢如此得罪秦玥，等一下下场必定很惨。
但秦玥并没有如周立那般震怒，或许是心虚的缘故，她并未追究曹德刚刚的冒犯，语气平淡道：“曹大人若是不愿，便按照规矩来吧。”
曹德咬了咬牙，道：“臣，遵旨。”
周立一脸疑惑，这遵的旨，是哪个旨？
楚空澈看到曹德这副模样，微微叹息一声。他站起身来，对那秦玥说道：“便按照陛下的意思，让清清小姐从正门进吧。”
秦玥柳眉轻挑，微微眯起双眼，道：“你想让清清从正门进？”
楚空澈目光错愕，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？怎么如今一副很生气的样子？
他想了想，还是说道：“不是陛下您的意思吗？”
“我的意思你就同意了？”
看着似乎更加生气的秦玥，楚空澈彻底傻了眼。这女人怎么完全不讲道理？
一旁的曹德目光不断闪烁，这两个人，果然有问题！
秦玥似乎也发觉自己态度不对，她轻咳一声，道：“便让清清从正门进吧，这事就这么定了。”
天色渐渐暗了下去，曹府虽然依旧灯火通明，人声鼎沸，但曹德的面色，依旧不好看。
他甚至连职业性的假笑都不露出来，黑着脸与每一位客人点了点头。
虽然有秦玥开口在先，但按照大周纳妾的仪式，从正门进来的曹清清，并没有资格与楚空澈拜头成亲，而是直接被送入了婚房内。
“清清小姐似乎并不在意？”
婚房内，楚空澈一脸疑惑地看着面色平淡的曹清清。单以一般的女人来论，突然从妻的位子变成了妾，总归是会生气的吧？但看曹清清的样子，她似乎完全不在意？
曹清清笑了笑，轻声道：“楚公子怎么还是用‘清清小姐’来称呼我。”
“你不也是用楚公子来称呼我吗？”
“那，我们一起换个称呼？”
楚空澈眨了眨眼睛，随后缓缓移开视线，小声道：“清……”
曹清清突然贴了过来，她的鼻尖险些碰上楚空澈的鼻尖，柔声道：“空澈。”
楚空澈的脸颊上很明显地感受到曹清清呼出的温热气息，他神色一慌，身体连忙向后仰去，有意地避开和曹清清对视，道：“你突然贴这么近做什么？”
曹清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，笑吟吟道：“你害羞了？”
“谁害羞了！”楚空澈嘴硬地反驳道。
曹清清盯了楚空澈好一会儿，道：“你似乎不太适应和女孩子太过于接近？”
“哈？怎么可能，要知道我之前可是……”
楚空澈刚要反驳，却发现自己能自然贴得很近的女孩子，似乎只有琉璃和慕容彩。
嗯，秦玥似乎也能算上一个。总感觉和她在一块没太多的紧张感，就好像是认识了好久一样。
“之前怎么样？”
“之前也没怎么样。”楚空澈含糊地回答一句。
曹清清盈盈一笑，她用双手托着下巴，饶有兴趣地看着楚空澈，道：“我好像有点开始喜欢你了，虽然只是一点点。”
楚空澈眉头轻挑，道：“也就是说，你之前并不喜欢我？那，为什么要答应这次的联姻？”
曹清清可爱地打了一个哈欠，慢悠悠道：“别说得这么好听，这次只是你跟我父亲之间的一场交易吧？虽然，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他投资的。”
楚空澈目光微微闪烁，道：“你似乎什么都知道，但不在乎？”
曹清清轻笑一声，道：“再在乎又能怎么样？像我们这般出身的女子，大多数最后的结局也只有这样了吧？作为，利益的交换品。”
楚空澈叹息一声，劝慰道：“你说的也只是大多数的女子，总会有好的一种结局。比如我曾经听过的这么一个故事……”
“打住。”曹清清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，她盯着楚空澈，“我知道你很会讲故事，但我要的不是故事，是现实。”
楚空澈静静地凝视着她，这个少女，似乎真的不一般。
他缓缓开口道：“我承诺，会保护你一辈子。不会让你伤心，不会让你落泪。”
“男人的嘴，骗人的鬼。”曹清清这么说着，目光中难免还是闪过一丝期待之色，“是因为爱情？”
“不，是因为责任。”
曹清清很好地掩饰住自己眼中的那一丝失落之意，轻笑道：“我更希望是因为爱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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